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做过直播。教务处征求教学方案时，我也一直是推荐学生在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观看视频。但是，就在开课的前一天，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做直播，主要是三个原因：
第一，在慕课平台上，我上的课程没有特别相关的。从全国来看，国内单独开设《行政诉讼法学》课程的不多，慕课平台上较多是《行政法学与行政诉讼法学》。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课时不够，内容不全。在上课之前，我看了几个视频，与我之前的设想差别很大，我担心后期学生可以返校了，课程内容没有办法对接。
第二，从风格上来看，东大法学院本科教学是精英式教学，我们的本科生体量较小，老师较多，因此在课程设计上，我们对很多问题的设置和讨论都非常深入和细致，尤其是《行政诉讼法》这样的课程，具有很强的技术性。这是国内其他很多学校做不到的。并且，中国大学慕课平台上的课程，由于要考虑到非专业人士这一部分受众，更加不可能做到。
第三，新冠疫情，祸国殃民。人类到了二十一世纪，竟然还要遭此人祸，我内心十分悲痛。但人微言轻，除了捐款、协助学生捐赠物资之外，我无法用其他任何方式去帮助那些苦难的人。因此，我内心一直想着，一定要做一件人生没有做过的事，去铭记这个历史时刻。思来想去，做网络直播，在网上给学生上课，可能是与我作为一个教书匠最贴切的行为。
因此，我在开课前一天决定做直播，这很突然，我心里也没底，因此我给学生发的通知是“第一次课，我先尝试一下”，我给自己留了后路。
做直播，先要学习
学校为了指导老师做直播，建了两个微信群，并请了专业人士指导，群里每天非常热闹。但是，说实话，我根本不想看，太琐碎了，并且有多数老师反映，软件会出现“慢卡顿”。
因此，我最终没有选择中国大学慕课以及雨课堂等，而是腾讯会议，辅助软件是QQ群。在将软件下载好以后，我提前与我家人反复试验了几次，确认了可以播放ppt，可以控制课堂发言、视屏后，我通知了所有学生提前下载好软件，并于当天晚上和学生演练了两遍。
正式开播之前
2020年2月25日，由于我是早上8:00的课，我6:30就起床了。穿上衬衫、大衣、领带（第一次上课打领带）。洗漱完毕后，我于7:00准时坐在了直播间（书房），并将房门反锁（防止我儿子抢镜）。在正式开播之前，我做了以下几件事：
1、在QQ群发送了腾讯会议的链接、会议ID，并提醒学生起床、洗漱、打卡。这其中，最值得说的是打卡。先前很多老师反映打卡不畅，尤其是中国大学慕课上的打卡程序会崩掉。因此，我在前一天查阅了QQ群的打卡功能，发现其实非常简单。因此，我在群公告栏告知了所有学生。
2、提前调试摄像头、麦克风，并确认学生都已经进入网络会议室。具体调试方式就是我打开摄像头和麦克风，学生如果看到和听到了，就回复1，很简单的动作。
3、提前去洗手间，准备好早餐、水杯等必备品，因为直播是不可以中断的。
当正式开播以后，所有的不安情绪都会消失。看着打磨多年的ppt，讲着自己都会笑起来的段子，穿梭在全国人大的立法、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以及公法学界的理论之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顺畅。这个时候，我真的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这比我们自己去听慕课，然后再补充知识点、布置作业，想尽办法弥补网络课程和自己课程之间的差异，其实要省力不少。
坦诚而言，我的第一次网络直播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可谈，我只是复盘了一些流水而已。如果非要我谈一些感想，我觉得有这么几点：
第一，985高校的老师，智力其实可以胜任所有的直播软件。重要的不是去看哪些很厚pdf培训文件，也不是在微信群里“爬楼”，而是自己先操作一遍，不懂的再去查阅。有时候，“百度知道”比那些pdf文件管用。就我个人而言，腾讯会议这个软件，全程都是我自己摸索的，没有人教过我，而且我全程也就花了一个小时认识它。但其实，一切都很顺利。我推荐给其他几个朋友，他们都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第二，互联网时代，我们选择的工具越简单越好。中国大学慕课平台，要注册、要认证、还要上传身份证。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有拒绝学习的情绪，而且我看了，多数老师也都是在抱怨。其实，我们无非是要通过网络给学生上课而已，设立那么多限制措施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被拉高，当然会有人嫌烦。在我看来，网络直播其实没有多么高深的技术原理，否则就不会成为“美少女们”争抢的就业岗位，传统的互联网公司尤其是那些已经成熟的聊天软件，可能比一些新型软件更为可靠。譬如，我前面说的QQ群打卡功能。
第三，如果可以的话，请学校将规则设计的更灵活一些。譬如，可以将一些网络高峰期的课程调整到晚上，可以考虑将必须每节课都要签到改为点名等等。总而言之，要让老师自由发挥，否则不会有人愿意直播。恰恰相反，让学生去看现成的慕课，是最安全、最省力的方法。愿意直播的老师，无非是出于一种对教师职业的情怀，请务必要保护和尊重。并且，大学生，尤其是985高校的学生，他们的自学能力都非常可观，没有必要非要通过上课才能学到知识。说实话，我的课是早上8:00开始，很多学生说不定把软件开了，就去睡回笼觉了。对此，除了点名，我又能怎么限制呢？我个人觉得，既要给老师空间，也要给学生空间。要给学生自己学习的时间，尤其是阅读时间，而不是“塞满”很多课程，让他们获得那种很虚假的充实感。
文字 | 熊樟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