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1日晚,我国著名法学家、北京大学法学院朱苏力教授莅临我校,在九龙湖校区人文讲座报告厅为全校师生做了精彩演讲,本次演讲的题目是“为什么‘家国天下’”。演讲系“2017东南大学新生文化季”系列活动,也是东南大学“初识东南”系列名家高层演讲活动年度第三讲。
朱教授从“齐家治国平天下”入手,以生趣幽默的话语带领同学们慢溯农耕中国历史长河,展开对“家”“国”“天下”含义的阐述。
苏力教授认为,家,是以“户”为基本单位,由血缘关系形成的村落,是农耕中国的社会基础,村庄(尤其是单姓村庄),作为个人生活的共同体而存在。在历史中国,中原地区首先出现血缘关系为纽带形成的农耕村落(单姓村庄),后随着农耕文明的发展,农耕村落逐渐成为个人生活比较舒服、不需要过于提防他人的安宁共同体。在这样一个熟人社会,秩序的形成和维护不需要国家介入。所谓“父慈子孝”“长幼有序”“从一而终”等礼俗可以维系家之秩序。
苏力教授以“多难兴邦”来解释“国”之出现的原因。认为,在中国,国之产生的主要原因有二,其一,黄河泛滥成灾,危及黄河中下游的农耕地区人民的生存。中华文明是以黄河中下游的农耕经济为核心,融合周边多民族文化发展而来。朱教授认为黄河中下游的农耕地区,饱受洪灾之害,农耕村落没有单独的足够强大的力量对黄河进行有效的治理和维护,这就需要在中原地区形成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权政府去治理黄河泛滥及其他影响村落安定生活的问题。其二,游牧民族入侵。黄河中下游农耕区域东、北、西边的游牧民族在遭遇灾害原本的生活区域不足以提供生存所需时,就不断侵扰农耕地区。单一村落势单力薄,不足以与人力强大的游牧部落相抗衡,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把各个散落的村庄联合起来。遂西周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制度愿景,而秦汉时期郡县制、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和文字等制度就基本实现了此制度愿景。那么在“治国”之中,其核心问题就是如何通过一系列重要制度和重要措施将各自相对封闭的农耕村落整合为一个大一统王朝,防止地方割据和分裂。这就意味着要以统一的度量衡保证大致公平统一的税赋来满足国家的财政需求,甚至要以统一、大致公平的制度吸引并筛选出政治军事文化精英来参与到“治国平天下”中。
苏力教授认为,天下,是“国”以外的地区。中原为中心的农耕区形成统一的政治经济社会之后,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应对周边其他文明(尤其是游牧文明)的冲突。“平天下”涉及两方面,一方面是中原王朝的主动拓展,将周边因山川隔离的各农耕区逐步纳入。另一方面则是中原王朝对周边非农耕区的统一,主要通过实行类似于“一国两制”(即在农耕区坚持秦汉以来的中央集权制,周边非农耕地区譬如游牧地区实行、接受和容纳各种类型的地方自治)的制度实现。易言之,平天下以农耕区为核心,现在农耕区建立有足够政治社会凝聚力的中央集权的官僚政治,通过税赋在农耕区获得维系统治的财政收入与人力资源,通过各项制度及措施不断加强王朝的建设。
苏力教授认为,我国当今从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转变,普通人生活共同体的重构,仍然面临家、国、天下的诸多问题。如农村社会治理问题、城市社会治理问题、养老问题、疆独问题、恐怖活动问题等等,需要我们在深刻理解家、国、天下关系的基础上,用智慧来解决。
最后,在提问环节中,同学们踊跃发问、畅所欲言,朱教授坦率而幽默地对问题逐一做了详尽精彩的解答,并希望在场的听众以精英人才为目标,为国家的未来贡献力量。苏力教授的演讲风趣幽默、激情飞扬,给我们带来了一场精神盛宴,听众乐在其中,获益匪浅。